无良作者莎士比亚

寂夜（二十五）

“嗯……”尽管视线还是一片漆黑，意识缓缓回归到身体，消毒用的浓氨水外加上药物特有的苦涩气味，这就是德克萨斯醒来时脑中所捕捉的讯息。同时耳边也不断响起着某人敲击键盘的声音，虽然轻微但在紧闭的空间内又是那样的清晰。

“你醒了，还有什么不适吗？你的身体还很虚弱，最好还是老实一点。”一名女性的声音响起，询问着她身体的状况。

“……有水吗？”德克萨斯向对方问道，在意识复苏后，随之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的疼痛与强烈的干渴感。

“手术后的正常症状而已，不会持续太久。另外考虑到可能的副作用，我已经对你严格限制了麻醉剂的用量。可能会有些疼，也请忍耐一下。”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了下来，然后响起的是一阵脚步声和水从容器中倒出的声音。不久，一杯散发着余温的水已经被递到了她的手中。

“谢谢，请问您是……”德克萨斯终于艰难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，接过了对方手中的水杯。在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后，她开始试图询问对方的身份。

“你的主治医生，凯尔希。”对方的回答言简意赅，并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。

“您就是那位罗德岛的元老，凯尔希医生？我在之前有所耳闻，只是并未有幸一睹真人，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轻的一位女性。”德克萨斯紧盯着面前这位稍显瘦弱的女性，似乎很难相信这个事实。

“外貌的年轻欺骗的只是他人，却永远无法欺骗时间和我们自己。活得越久，故事越多；伤疤越疼，脾气越差。”凯尔希抬起眼，直视着德克萨斯的双眼。

“我知道了，感谢您的照料，凯尔希医生，希望没有给您添麻烦。”从那双浅色的眼眸中，德克萨斯看到的，是唯有目睹过无数的生死，才能够拥有的那份决然。

“麻烦倒不至于，仅仅是胸腔瘀血，韧带断裂，腿部和肩部不同程度骨折……腹部穿孔，仅此而已。”凯尔希面不改色的说道。

“怎么听都不像是没麻烦您的样子啊，我觉得我能活着就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。”德克萨斯苦笑道，手中的杯子却在不经意间滑落。

“无非是举手之劳，而且这本身就是一个医生的职责。”凯尔希淡然的接住了那个即将掉到地上的杯子。

“货物，安全送到了吗？”德克萨斯有些急切的问道，似乎这才是她最为关心的事情。

“呵，你们企鹅物流还真是有些死脑筋，不过作为委托的发起人，我并不讨厌这种方式。你们很出色，货物被完整的交接给了罗德岛，你们完成了你们的任务。”凯尔希露出了一丝微笑，向德克萨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。

“……那，他们呢？”德克萨斯先是露出了几分欣喜的笑容，但随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，语气凝重的问道。

“希望你能有足够的准备……伤亡人数在三分之二左右，尽管罗德岛医疗部已经投入了全部资源进行伤员的救治，但保守估计，死亡人数依然会停留在三分之一，只多不少。而且不少人都有可能因此而留下终身的残疾。”凯尔希如此回答道。

“这样啊，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，没有全军覆没就应该知足了。”德克萨斯长叹一口气，自言自语道。

“那就好，如果你能这么想的话。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的吗？”凯尔希仿佛在暗示着她什么。

“您是指……”德克萨斯不禁感到几分困惑。

“那个救了你们的人，叙拉古的银狼，如果没有她的话，我除了为你们默哀也无能为力。”凯尔希说道。

“她，拉普兰德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回来吗？”德克萨斯反问道。

“她执意要走，我没有理由强留她。”凯尔希的回答依旧是那么意简言骇。

“是吗，那可真是有些遗憾啊，没能正式的道谢的话。”德克萨斯低下头，轻声说道。

“你在逃避什么，德克萨斯，如果这个称呼对你来说合适的话。”凯尔希目光炯炯的凝视着德克萨斯。

“抱歉，我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，为什么说是‘合适’的称呼？”德克萨斯此时有点摸不着头脑。

“因为名字是一个人的代号，说起一个名字我们就往往会想到这个人连同他的过去。而一旦名字被抹除，那么连带这个人存在过的记号也会被一同抹除。那个人可能是死了，也可能是改头换面了，倘若真想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线，那么首先便是舍弃掉曾经拥有过的名字。”凯尔希顺势说道，同时她注意到在她说这番话时，德克萨斯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。

“你知道多少……”德克萨斯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度，仿佛凯尔希触碰到了她的逆鳞一般。

“仅仅是几个基本的事实，但我缺少一条能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线来构成完整的历史，这其中或许也会有那些你所想要得知的真相，我们彼此平等互利，怎样？”凯尔希向德克萨斯伸出自己的右手，想寻求对方的合作。

“医生，尽管你对我有救命之恩，但在这个问题上，我无能为力，抱歉。”德克萨斯没有理会凯尔希的邀请，将头扭向另一侧的墙壁，表示拒绝继续这次谈话。她希望凯尔希知难而退，不要再逼迫她去回想那段过去，即使她问，自己也绝不会开口。只是，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手段。

如她所料，椅子的挪动声响起，凯尔希缓缓的站了起来，只是意料之中的脚步声没有到来，相反的，她趴在德克萨斯的耳畔，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：

“唯同志临于血泪之前；不为己身，只身入窟。（鲁珀语）”

“你……你怎么……拉普兰德她难道……”德克萨斯突然转过头来，死死的盯着凯尔希，暗金色的眼瞳带有着难以置信的神色。

“放心，不是她告诉我的，我和你那位前女友的交情还没深到那份上。”凯尔希摆出了一副噤声的手势。

“那……”德克萨斯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，但又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我，无所不知……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？”凯尔希问道。

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德克萨斯最后还是表示了妥协。

“我想知道那些你所经历过的的，有关于叙拉古的历史，特别是那些关于‘影子’的，希望你能如实奉告。”凯尔希再次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电脑，点开了一个名为“熵增”的记录册，翻开到全新的一页，准备对德克萨斯的口述予以记录。

（tips：增熵定律是对于经典力学和热力学的逆转定律，认为物体的出生和衰亡是一个增熵的过程，当熵增大到一定程度物体便会消亡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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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狗终于上线了呢。

凯皇金句确实好用，至少我写的很爽。

然后之后的剧情就是关于叙拉古的历史了，考虑到明天就是新活动剧情上线，届时可能会有较大的偏差，也不打算改了，就这么来吧，ooc随意了。

然后关于熵增的隐喻，也算是对于泰拉世界本身发展的一种概括吧，就看各位怎么想了。